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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棠葉

编辑：陈涧

设计：岚昇

两周前，新晋首富张一鸣被喊话，“下战书”的是钟睒睒。

这位70岁的前任首富，义愤填膺等一个道歉。

张一鸣没有回应，出场的是他手下干将，抖音集团副总裁李亮。

“小弟”应战经验似乎一般，打着打着把另外一个人，锌财经、百准数据创始人潘越飞扯了进来，说他“为了做生意，吹了个牛逼，装装X”。

口水战越演越烈。12月4日，潘越飞说要去法院对某音正式提起诉讼，要求对方道歉。

可以理解成，要张一鸣道歉的人又多了一个。

事实上，喊首富道歉的人多了去了，目前看不出什么影响，首富的算法王国似乎还扩大了疆域。

首富喊话风波未了

11月20日，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突然喊话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

“我希望借助这个场合，来喊话互联网的大佬张一鸣，今日头条、抖音。以强欺弱，霸凌弱小。这不是你个人的行为，是对人类技术文明的亵渎。请立即删除对我的伤害与污蔑，删除言论，图片，停止对一个中国公民的侵害。今日头条你是实际控制人，请你承担企业文明的规则……请平台单膝跪地，向弱者表示妥协。”

近二十分钟的表达里，钟睒睒从算法对其个人、企业及大众的侵害，算法内容平台的责任与法律义务，以及算法内容平台文明准则等方面一路开怼。

“希望张一鸣先生，抖音、今日头条及一切对我个人有过谣言伤害的媒体自媒体，我在等待你们诚恳的道歉！”钟睒睒咆哮式讲出诉求。

连续4年的中国首富，向新晋首富“开炮”，这份共计749字的“战书”激起阵阵声浪。

算法是善，是恶？张一鸣应该回应吗？钟睒睒骂对人了吗？该如何面对算法……一段时间里几乎是全民在讨论，意见不合者争得面红耳赤，但没消停过的热搜里，钟睒睒始终没有等来回应。

直至10天后，一个被头条号认证为抖音集团副总裁李亮的账号，发文称：“平台内容治理的难点是如何识别谣言与谎言。”

李亮唤醒了大众的记忆，又以一己之力，将事情卷到另外一个风波。

他以潘越飞举例称：“有些营销号如百准创始人潘某某为了做生意，扩大影响力，很会包装，这本质也是编造谎言，欺骗客户及公众。”

亮发文谈算法。

此前，潘越飞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了一款内容产品的算法调整过程和结果，以及他经历的算法失控时刻，并声称这一内容产品卖给了字节跳动。

但李亮说，“当年卖给头条类似产品的是傅盛创办的News Republic，我恰好参与了项目交接，对News Republic的管理层都知道，但并没有潘某某。我为此专门向原News Republic的技术负责人求证，他也表示不认识潘某某这个人。”

此外，李亮还提到，“潘某某自称是中国最懂算法的十个人之一”，是“为了自己做生意，吹了个牛逼，装装X”，这种行为能够被懂算法的人识别，但对审核人员和算法而言就很难，由此说明识别谣言是平台打击谣言的难点。

12月2日，潘越飞回应称：“可能是说到了某些平台的痛处，以至于某平台副总李某都亲自下场来喷我。”

他表示，算法短视频是需要被治理的，它本质是一种税收，类似于认知税，征税对象是资源匮乏的人。

口水战从首富身上转移，双方各执一词。

潘越飞解释道，其在News Republic合并、交易过程中，任猎豹移动算法内容聚合产品负责人之一。

据经济观察报援引一位猎豹移动的知情人士的说法，潘越飞确实在News Republic有关项目待过，但不算公司高层。另一位参与猎豹移动收购News Republic的人士表示，潘在项目中担任了角色。

另外，潘越飞说，他在之前的视频中，从未说过自己是最懂算法的十个人之一，而是说自己是最懂算法之恶的十个人之一。正因为如此，他要持续呼吁对算法的管制。

算法成财富制造机

几年前，张一鸣有句经典发言，叫“算法没有价值观”。

对此，学界、业界至今还有不同的意见和声音，但都无法否认：算法带来了价值。

谁都没想到，张一鸣会在互联网的大潮中搅弄风云，用算法意识缔造起庞大的字节帝国。

只用了10年，字节跳动就让腾讯败走、阿里让位，成功破除BAT（百度、阿里、腾讯）拉起的互联网封锁链，成为中国最赚钱的互联网公司。

根据报道，2023年，字节跳动总营收增长30%，达到1100亿美元，超越腾讯。

11月5日，外媒援引两位了解财务业绩人士爆料称，2024年上半年，字节跳动整体收入增长逾35%，达到约730亿美元，也远超腾讯的442亿美元。

张一鸣的身家，也水涨船高。

据“2024胡润百富榜”排名更新，张一鸣财富比去年增长了1050亿元，以3500亿元成为中国首富。

这是过去26年来，第一位“80后”白手起家的中国首富，跟在他后面的，是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腾讯创始人马化腾。

富豪之程度难以想象：他的钱堪比200多个城市的GDP之和，相当于一个中等发达国家的经济规模。

曾有分析直言，如若字节整体上市，张一鸣个人财富将实现1000亿美元的爆炸增长，个人财富垒高至1700亿美元，登顶世界首富。

而如今的最新消息显示，字节跳动估值已经回升。

据外媒引述熟悉内情人士和查阅的一份文件报道，字节跳动近期与投资者进行接触，向投资者提出了每股180.70美元的回购价格。以此计算，字节跳动最新估值约为3000亿美元，超过阿里巴巴与京东，成为仅次于腾讯规模的互联网公司。

财富的城墙，垒砌于深植字节系底层的算法。

“算法只是一种工具”的思想之下，张一鸣创造了一系列以算法推荐为核心的互联网产品：比如今日头条，可以根据用户的阅读习惯，推送感兴趣的新闻和文章；比如抖音，可以根据用户的观看行为，推送喜欢的短视频；比如TikTok，可以根据用户的地理位置和文化背景，推送适合的国际内容。

不论是图文时代的今日头条，短视频赛道的抖音，抑或海外版抖音TikTok，在颠覆性的机器算法模式下，信息垄断发生了从“平台提供什么，你就看什么”到“你想看什么，平台就推送给你什么”的转变。

人性也成为可被反复利用的流量攫取工具。

要知道，在中国，以短视频为代表的算法平台用户达到10.26亿，也就是说超过70%的中国人每天都在被算法影响和左右。

不夸张地说，在这场“注意力经济”的竞争中，有的人在算法中沉迷，有的人则在算法中逆袭，而张一鸣无疑是最成功的那一个。

继续复制抖音神话？

“当你打开这些平台，看到的总是同样的内容。有人在利用技术手段，这些人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普通人所造成的伤害。需要社会去遏制，需要政府站出来主持公平。”钟睒睒义正言辞。

在钟睒睒眼里，算法之恶无处不在。可偏偏，“罪魁祸首”正乘算法的东风在资本市场再下一关。

短短几个月，字节跳动的估值由年初外界不太看好的2680亿美元，峰回路转涨至3000亿美元，多了352亿美元。

归根到底，原因在于张一鸣的拿手好戏：复刻算法宇宙。

如TikTok，和抖音相似的界面和算法，“搬”到海外后，成为了外媒嘴里的“美国新经济的推动者”，下载量高达4.88亿次，今年上半年带来约170亿美元收入，逼得互联网巨无霸亚马逊、Meta高度重视。

如社交平台Lemon8，张一鸣2023年用来反击美国当局的“社交版TikTok”，靠着类似TikTok的算法与推荐迅速登顶App Store排行榜，一度是美国iOS下载量最大的社交平台。

传闻，Meta创始人扎克伯格震怒，“他批评员工为何放任Lemon8在美国抢Instagram用户”。

如国内短剧平台红果短剧，又称“短剧版抖音”，在“爱优腾芒”围猎的短剧赛道中登顶App Store排行榜，成为第一款月活跃用户数突破亿的短剧应用。

根据官方最新信息，去年8月才上线独立APP的红果短剧，仅用一年时间月活跃用户数就超过1.2亿，同比增长高达1045.9%；日活跃用户暴增了6倍以上，是2024年全球互联网增速最快的APP之一。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APP，在众多长视频平台和竞争对手的围攻下，居然短短一年就以一己之力领跑整个市场，张一鸣的算法复制功力由此可窥一二。

不过抖音神话的“魔力”似乎在减弱。

12月5日据36氪报道，抖音电商近期进行了组织架构变革，原有的品牌商家组（A组）与中小商家组（B组），现统一由B组现任掌舵人赵睿指挥，赵睿直接向抖音电商总裁魏雯雯汇报。

调整背后，是失速的抖音电商。

此前的9月份，2024抖音电商作者盛典上，魏雯雯曾透露，过去一年，抖音电商GMV同比增长了46%，这一数据相较于2022年的320%、2023年的80%有所放缓。

另据晚点Late Post消息，抖音电商已调整经营目标优先级，不再把“价格力”放在首位，下半年将重点追求GMV增长，“原因或是低价的策略不仅没能将发展引向好的方向，反而造成增速下滑。”

有报道称，2024年前两个月，抖音电商同比增速超60%，三月同比增速则下滑到40%以下，二季度后增速进一步跌至30%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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